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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待著假日早晨那緩慢又高分貝的機車聲,

是再也聽不見了,不是我不回家,

是你再也不回來了....

一直沒有勇氣寫篇網誌紀念你,

每次想到總是哭到無法說話,

本來就說好不打工了,今年要回家陪你快樂過新年,

新年呢? 你呢? 怎麼都沒有了....

你怎麼都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?





肝硬化末期對你來說也許痛苦到不行,

血小板過低凝血功能差還常常食道靜脈瘤破裂大出血,

看著因腹水腫大的肚子,我不知道一直勸你去醫院對還是不對,

但是你總是很樂觀跟我們說"我多活一天就是賺到一天",

我很愛哭你知道的,所以我總是不說半句回應的話,

最怕我的眼淚破壞了你的信心,

但是寒假前忙碌的期末考週,你因為流感住院了,

家人們都希望你趕快好起來才可以回家跟我們過個充滿活力的年,

你答應了,還記得送飯給你吃的時候,你很健康的啊!

問你好不好吃,你還會開心的說很好吃,讓我原全忘記要擔心,

住了九天,爸爸跟叔叔們也趁這段時間在一樓為你重新裝潢了房間要讓你睡,

1/22(六)出院那天真的全家人都是笑著的,你看到房間好興奮也好喜歡,

還自己走到二樓就房間拿收音機跟農民曆在新房間翻啊翻,

更不忘叮嚀阿嬤要去買菜回來煮,要大家都回舊家一起吃晚飯,

你很健康的啊!  比住院前好很多很多很多的....

那晚姑姑姑丈還有我跟爸爸媽媽弟弟陪著兩個老人家有說有笑,

大家很放心的回家了....

隔天早上九點多接到阿嬤的電話,說阿公半邊身體麻掉不能動,

爸爸很緊張馬上趕回舊家帶阿公去醫院掛急診,

那時候的阿公還能說話,還跟爸爸說是半夜想上廁所起床時跌倒,

姑姑叔叔們也都趕回舊家,那天進了加護病房,

主治醫師看到電腦斷層掃描圖只跟爸爸說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"情況會越來越糟,兩個小時後可能就會昏迷了"

這種狀況是腦溢血,但是因為爺爺凝血功能不好比較特殊所以沒有馬上開刀,

醫生給了降腦壓還有止血的藥,希望能控制住腦部溢血擴張的範圍,

第一天昏迷指數12,第二天叔公從基隆趕下來,阿公還可以握住叔公的手,

只是眼睛無法張開,也無法說話,昏迷指數剩下8,我有的只是複雜的心情,

大人們臉上那種假裝一切都沒事會好起來的樣子,該怎麼說,只感到一陣胃痛,

1/25第三天,姑丈帶著姑姑和姊姊們回來,叔叔們也都等待著八點會客時間,

沒想到七點五十分左右醫院打電話給爸爸,要爸爸快到醫院一趟,

阿公情況有點不樂觀,爸爸到醫院後馬上打給媽媽要她帶我們大家快到醫院,

我們大家都皺著眉頭不說一句話只是快步走到醫院,

電梯門一開,加護病房外有的只是阿嬤跟姑姑崩潰的哭聲,我開始害怕了,

看到病床上的阿公,他只是一直抽搐著,唸佛機在一旁呢喃,氧氣罩上面都是鮮血,

我好想把一切當成夢境,是一個可怕到我會邊睡邊哭驚醒還會啜泣的惡夢,

腦袋的空白放映著小時候阿公陪我和弟弟看卡通的畫面,好多好多...我的淚也好多....

爸爸在病床旁跟護士了解下午的情況,叔叔要我跟弟弟快跟阿公說話,

那時候阿公的昏迷指數只剩下3,血小板數量只剩下3萬,

我跟弟弟握著阿公的手,希望我們說的話他都可以聽見,不要擔心我們,

我們話一講完,阿公的血壓開始加速下降,護士要我們回家準備東西,

看到爸爸和叔叔們也流下淚,我的心好痛,好不舒服,因為這不是夢....






阿公的遺體放在舊家總共23天,我們每天都回去直到深夜才回家,

剛開始那幾天,只要有人來上香我就會忍不住哭,阿嬤哭我也會跟著一直掉淚,

每次誦經作法事的時候,看到阿公的照片,我都會好想他,

小時候他都會陪我跟弟弟看七龍珠,他還教我好多做事情的訣竅,

也常常跟我們講家族裡面發生的有趣事情,還有爸爸小時候做多少調皮事蹟,

除夕夜那晚好難熬,那個熟悉的位子沒有熟悉的聲音,食物也不再豐盛美味,

我好想再看到你拿壓歲錢給我們時那開心的笑臉,還有一起吃糖果的時光,

大年初一更難過,往年這天爸媽都會一大早帶我跟弟弟回去吃早餐,

你都會穿很帥的新衣帶我跟弟弟走路去附近的土地公廟拜拜,

沿路跟認識的朋友拜年說新年快樂,順便炫耀一下你有一個長得很高很帥的長孫,

今年呢?  你冰冰冷冷的躺在客廳,姑姑叔叔們都回家了,團聚在一起卻是沉重...





2/16(三)阿公出殯,他真的要離開我們了,一大早三點多大家都回舊家準備,

天很黑還下了點毛毛雨,入殮儀式開始進行時我們又再次看到阿公的臉,

忍不住真的無法制止眼淚,雖然他的腹水消了,卻一點都無法讓我好過一點,

他慈祥的臉像是睡著了卻又有那麼一點不一樣,那是我有威嚴又有智慧的阿公,

家祭公祭完,我真的覺得這是我這輩子流最多眼淚最傷心的一天,好疲憊,

阿公安葬在一個看得到火車的地方,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住在一個有火車的地方,

也許他真的和火車很有緣,希望他就這樣無牽無掛看著火車想像自己是在旅行吧!









謝謝這段時間有個人總是一直陪著我,雖然摸不到但是聲音讓人很放心,

希望你知道你自己有多重要,昨天的意外讓我們暫時見不到面,

但是我希望我自己也能夠像你那陣子給我的感覺一樣,甜甜的很安心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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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陳姿姿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